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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 夢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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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在想事呢。”沈嘉文又喝了一口酒,大概是受不了陸菲菲死纏爛打的追問, 他揉了揉額頭, 說:“我做了一個特別荒誕的夢。”

沈嘉文默了默, 想起前一晚的事。

其實前一晚一切正常, 作為新上任的管理層,他只是跟下屬們一起去KTV唱了一次歌,然後秉著上司關心下屬的原則, 順帶送了醉酒的同事回家。

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職場往來,如果真要挑出一些與眾不同的細節, 不過是在KTV聽了一首感受古怪的《小幸運》, 然後送那醉酒的同事回家時,他曾回頭看了那醉意沈沈的女人一眼……當時他真沒覺得有什麽,畢竟這不是第一次送女人回家,可誰知到了家, 夜裏入睡後他便作了一場荒誕的夢,醒來後那感受無法形容。

“發呆想什麽呢?”那邊陸菲菲見沈嘉文握杯的動作怔住,用胳膊肘撞一撞他,“你還沒回答我啊, 什麽夢啊?得有多荒誕,瞧把咱沈公子嚇得。”

沈嘉文似乎還沈浸在那個夢裏,怔然道:“我夢見我回到了過去, 哦, 不對, 不是回到過去, 而是我的人生在高中時期又重來了一遍。”

陸菲菲道:“這沒什麽呀,我還經常做回到幼兒園的夢。幼兒園沒有那麽多煩惱,每天就只知道玩,這夢多好啊。”

“不,這不一樣,這夢的感覺特別逼真,像真的回去了一樣,當年的學校,當年的老師跟同學,甚至很多細節都跟真實情況如出一轍……不過這還不是重點,重點是,我在夢裏竟然對一個女生求而不得!”

“什麽!”陸菲菲差點嗆了一口酒,擦擦嘴後她揶揄道:“不是吧,你沈公子要什麽沒有,竟然在夢裏搞不定一個女生!”

“這還不是最離譜的,最離譜的是,我還是對一個……荒謬的對象求不得!”沈嘉文抿了一口酒,亦是一臉難以置信,“就是那天你幫我攔的那朵桃花,還有印象嗎?姓顧的那位女同學,現在她成為了我的女下屬。”

“她?”陸菲菲一楞,“哈哈哈!怎麽夢到她?是不是她過去追你追得太兇了,你對她印象深刻,所以就做了這個夢,或者,是你從小到大過得太舒坦了,從沒什麽求而不得的,想感受一下得不到是什麽滋味,所以就去夢裏找找虐?”

“陸菲,咱能正常點說話嗎?你不是沒見過她,壓根就不在我會選擇的範圍,樣貌普通身材普通,也沒什麽內涵,樣樣都很平庸,甚至某些地方還讓人不能接受……”沈嘉文說到這皺了下眉,“比如,那天我看到她,一手拎著一個幾十斤的包裹,上樓梯雄赳赳氣昂昂都不帶喘的,從頭到腳一點女人的美感都沒有!”他放下酒杯,伸手又形象地比劃了一下,“我當時腦海裏差點蹦出一個畫面,《十萬個冷笑話》那個娃娃臉,一身肌肉的哪咤!”

“噗!”陸菲菲這會真是狠嗆了一口酒。

“還有,剛才在公司我又見了她一次,她不知道怎麽回事,磕的鼻青臉腫,我都看不下去……好好的女孩怎麽就把自己弄成這樣呢?太大咧太不講究了。”

“你說,就這種女生,我怎麽就,怎麽就對她做這種夢!而且,在夢裏我為了追到她,還百般討好,低三下四,想各種心思……更不可想象的是,最後我竟然為了跟她一個學校,把大學志願都改了!大學志願啊!荒謬!!”

“幸虧這是個夢!”沈嘉文說到這端起酒杯,又連喝了幾口,“不過我還是要喝點酒壓壓驚,趕緊把這個夢忘掉,回歸到我正常的思維與審美上來!”

“正常的思維與審美?”陸菲菲笑,“所以,你想要什麽樣的?文靜點、溫柔點、最好還能聽話點的?”

幾杯酒下肚,沈嘉文面上染了薄薄酒意,他的表情理所當然,“那肯定啊,男人是樹,女人天生就該是花,依靠著樹生長,嬌嬌弱弱,溫柔聽話,男人才有保護欲。”

“切!”陸菲菲先是丟了個不屑的眼神,可末了她想了片刻,晃了晃酒杯,眼睛一亮,像是想起什麽有趣的事,“呀,沈公子,我怎麽突然覺得,這事有點意思啊。”

“有什麽意思?”

“沈公子,你有沒有想過,審美是理性的,喜歡是感性的,你可以控制自己的審美,卻不能控制自己的喜歡。萬一有一天你就喜歡上一個完全不符合你審美觀的人呢?就比如……這個顧冉?”

說到這陸菲菲盈盈笑起來,紅唇欲滴,眼波流轉,“哎呀呀,我突然好期待看到你打臉的樣子,這麽多年,沈公子傷了多少女人的心,也該來個女人治治你了!”

沈嘉文聳肩,“很遺憾,那你這輩子是看不到我被打臉了。”

“誒,先別說這麽早,要不如咱賭一局。”陸菲菲伸手,“就賭50萬。”

“無聊。”沈嘉文將她手一推,“瞧不上她是一碼事,拿感情做賭局又是一碼事。我不想拿這個下註……”說到這,語氣卻是一轉,“當然,如果陸大小姐非要送錢,我也不會客氣。”

“行啊,咱走著瞧!”



那邊,酒吧裏的對飲還在進行中。

而久泰十一樓,總經辦裏的忙碌亦是繼續。

墻上的掛鐘滴滴答答指向了淩晨一點,謝豫還在伏案加班,眼下他正翻看一份文件,拿著筆,不住在文件上批註著。

窗外是茫茫夜色,夜半的辦公室安靜至極,只聽得到謝豫的筆尖劃在紙上的“沙沙”聲響。

突然,似乎是思緒受了什麽影響,那流暢勾勒的筆尖一頓,在紙張上按下一個墨點。

看著潔白紙張上突兀的墨團,握筆之人微微挑眉,似乎訝異自己這一刻的差錯——他是個做任何事都專註投入,鮮少分神的人。

須臾,辦公室裏的人放下了筆,他半靠在椅子上,閉上雙眼,然後伸出手指,按壓住額頭的太陽穴。

他擰起眉,聲音有些微的困惑,“這是怎麽了?”

揉了一會,他似乎不再想追究,拋去偶然間歇性打擾他思路的雜念,重新拿起文件,繼續批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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